上車之後的鐘奎回望着逐漸變成小黑點的誌慶,總覺得他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。特別是他那深鎖的眉頭,眉宇之間好像有一線暗黑存在。
誌慶無意識闖進私人區域,無心碰撞到一具已經腐朽不堪的骷髏,他心驚膽顫之際也不敢把這件事說出來。
他因爲上一次的事件,心裏留下陰影。所以就想,這事應該很快就會過去,孰料到,在後來的日子裏。這件事直接影響到家裏的安寧,攪擾得他們是苦不堪言。
先不說誌慶究竟會遭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,先來看看鐘奎和香草兄妹倆的情況。
天說變就變,陰沉沉的天空,忽然颳起一陣緊似一陣的大風。雨嘩嘩的傾盆而下,雨形成一道白茫茫的雨霧,成爲一道無邊際的雨幕。泥路表層遭到雨點的襲擊,黃土地變成深褐色同時濺起一個個小水坑。小水坑裏的雨水溢滿之後,又流向另一個低窪處。細小的水流匯合成一股大的水流,流向更低的位置。
雨水形成的水流,滴答在黃泥巴的土地上時,顏色變得污濁不堪。
一時之間大地動搖,樹木呻吟着,搖晃着。那些在地球上用兩條腿跑路的生物,也被這場罕見的大雨。淋得暈頭轉向。爲了不能讓雨水淋溼頭髮,路上的人們,一個個拉起衣領試圖遮蓋住頭部,在雨水中奔跑鬧嚷。
由於突降大雨,因爲各種原因,發車時間改動。
坐在車裏的鐘奎,估摸可能到了縣城也是天黑了。這樣下來,倆人就得餓肚子,他拉開車玻璃窗。透過雨霧看向車站裏那些賣食品的商店,就對旁邊的香草說要去買點食品來填肚子用。
鍾奎下車,香草以同樣的姿勢看向跑去商店的他。她面龐露出一絲奇怪的笑……
車門敞開着,突兀冒出一顆溼漉漉的人頭來。腳步聲逐漸向香草靠近“同志,你這裏一人坐嗎?”一個矮個子男人,甕聲甕氣的問道。
她緩慢扭頭,冷漠的眸光看着對方說道:“有人。”
倒黴;好不容易看見一妞,她旁邊卻已經有人了。矮個子的頭,就像一塊擱置在彈簧座椅上的玩意,不停的點,跟嗑藥受到藥物的迷惑似的。
他不甘心就此放棄蹭豆腐的機會,在香草說出這裏已經有人佔了位置時。依舊吊兒郎當的看着她嬉笑道:“妹妹,哥給你商量個事。”
“毛事?”香草陰冷的眸子,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嘶!好冷的目光。矮個子在對方冷眼一瞥之下,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冷戰。“哥哥今天就喜歡上你了,這樣,待會那個人來,咱們就把他轟走。”
香草昂頭不予理會。
矮個子蹭蹭的就勢坐下。
她淡淡一笑,嘴角一勾,扭身直視這廝……同時手悄悄的伸出,一把握住對方的手……
呼!矮個子在緊挨着這位美女時,心裏美滋滋的,在感覺到她的手伸來,主動握住自己的手時,心裏更是就像喝了蜜糖一般甜。
可就是在手相互握住時,那種冷得死人的感覺,以流動的趨勢就像冰一般侵進血液裏,彷彿血管都遭到冷凍般凝固。渾身猶如掉進冰窟,冷得他臉色烏青渾身嘚嘚抖過不停。
由於爆冷,矮個子面部跟抽風似的抽搐不停……
淋溼半截衣服的鐘奎上車看見一個男人挨着香草,他提起食物走了過來,伸手拍了一下對方道:“哥們,這是我的位置。”
一拍之際,指尖感觸到一抹寒冷。
他大驚,以爲該男子不是人類來的。
見鍾奎到來,香草立馬鬆開矮個子男人的手。噌的站起又哭又鬧說此人趁她打瞌睡時來佔便宜。
車裏其他人也一看見這個矮個子男人,一直蹭在這位美女身邊不走。所以在香草哭鬧時,都紛紛站起來指證這廝就是一地痞流氓。
矮個子冷得直哆嗦,心知遇到不好的事情,但是苦於沒有證據。加之有這麼多人指證說他想非禮人家女娃兒,即使蒙受了不白之冤也只能是打落牙齒往肚裏吞,苦逼的吃了這個啞巴虧,灰溜溜的下車,還不得給車裏所有的老少爺們道歉。
看着矮個子縮頭縮腦的走在雨霧中,鍾奎的心,莫名的揪緊了一把。這是什麼感覺,他無從去想。得拿出食物來哄住哭鬧不休的香草要緊,“好了,人都攆下車就別哭了。大姑娘家家的哭得好難看,再哭就不漂亮了。”
香草一臉的委屈,沒有做聲抽噎一陣之後,慢慢停止哭泣,拿起一塊夾心麪包就吃。
雨停了,行人開始在溼漉漉的路上走動。車子鳴叫着顛婆在出站口,門口有檢票的,有賣票的,還有查票的。
十幾分鍾車子終於駛離車站,匯入川流不息的車流中,一路往銅川縣城而去。
一路上的山清水秀,令人心曠神怡。鍾奎給香草講那一晚的夢境,夢境裏有她的情景。並且還問她記不記得曾經去的那一家精神病院叫什麼名字。
除了他講述的夢境吸引香草好奇外,關於精神病院她好像故意避之不談。三言兩語的就把話題轉開,扯到鍾奎在旅館究竟看見了什麼。
提到這件事,鍾奎神采飛揚,頓時把發生的一切講述了出來。
主要原因是那一枚戒指,戒指上依附着一個幽魂,這個幽魂就是戒指的主人。也不知道戒指怎麼就到了徐老闆女兒徐倩的手上,那幽魂就這麼糾纏上了她。 192 人心難測
當鍾奎救起徐倩時.幽魂恨上了他.就想一鼓作氣纏死他.結果卻不知道這位是大名鼎鼎的捉鬼先生.深知此幽魂的來意.就勢把那一枚不祥的戒指套在幽魂的手指上.幽魂收回自己的物品.怨氣頓消.帶着他的戒指遁形不見.
鍾奎講述給香草在旅館的故事.開始還以爲她會害怕.可是在講述之後.發現她不但不怕反而面色平穩很安靜的聆聽着.
“你不怕.”
“怕什麼.”撇撇嘴.“不過我奇怪這個戒指幽魂是從什麼地方來的.他爲什麼一直滯留在虛無縹緲的空間裏.”
車身在微微顫動.抖動得很頻繁.坐在車裏的人們.有的閉眼倚靠在車椅上假寐.有的在隨便翻閱着從車站地攤上買來的雜誌.還有的趴着在車窗看外面一掠而過的風景.
香草挨着鍾奎很近.雖然在口頭上稱呼兄妹.但是卻沒有半毛錢的血緣關係.也就是這樣.後者覺得有點難爲情.不經意間悄悄的挪動屁股往旁邊移.
悄悄做完這一切故作沒事一般答覆道:“這個我到沒有問.畢竟這件事很詭異.不是常人能夠接受的.”鍾奎說着話.觀察到香草在發現他挪開距離時.面色微微一沉.神態有些不自然的樣子.
“鍾奎哥.我是不是很討厭.”香草抿緊嘴脣.貌似很委屈道.
鍾奎撓撓頭.訕笑道:“沒有~瞎說.你是我唯一的妹妹.怎麼可能討厭你.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好了別說了.要不休息一會.”
“不想休息.”
“那就繼續聊.”
“聊什麼.”
“你給我講講.你在神經病院的那段日子怎麼樣.”鍾奎舊話重提道.
“你喜歡冉琴對嗎.”香草避開對方的話.面色更加陰沉.忽然提到冉琴.
鍾奎無語.心說;這丫頭怎麼回事.她不是已經給文根在一起了麼.幹嘛還在惦記他和冉琴.心裏想;口裏還不得敷衍道:“想什麼呢.人家是警察.你哥我就是一傻帽.天壤之別怎麼可能的事情.”
“忽悠我.我早就看出她對你有意思.”香草很堅決的說道.鍾奎沒有發覺.她在說出這句話時.眸光裏隱射出一抹殺怨恨.
鍾奎忽然覺得香草變得狡詐起來.他覺得眼前這個人有點不像是往日的香草.
香草隱隱覺得對方的目光中隱含狐疑神態.忽而嫣然一笑道:“看什麼看.是不是覺得我變醜了.”
聽着她這句俏皮話.這是香草吧.活生生的她最愛說俏皮話.剛纔胡思亂想什麼.扯蛋.
“沒有.你還是我的妹妹.依舊漂亮.”
香草在觀察鍾奎.眼神飄忽不定.心思細膩琢磨剛纔那一句話出現紕漏……
鍾奎在想冉琴.想誌慶.拿出BB機.用手指摸蹭着光滑的機體.細細回想剛纔分手時.他說的話.想那一晚奇怪的夢境.夢境虛無縹緲.把十萬八千里的路程縮短……比如A市看見的旅館和銅川縣城.特麼的出現在夢境裏.在意識裏明明知道路途遙遠.可轉眼功夫就出現在眼前.這就是臆夢的效應.在虛幻的空間裏.暈乎乎的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.想多了就糊塗.懶得想.把思緒放在和冉琴呆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裏.
再想想香草剛纔說的話.心裏甜滋滋之際感到些許耳熱.羞澀抿起嘴角一笑.爾後恍然醒悟在車裏這麼多眼睛下.又慌慌張張的擡起頭看向香草.看向車裏其他人.幸虧的是沒有誰注意到他.就連身邊的她也閉眼在假寐中.
冉琴去了好幾趟鍾奎家.都吃了閉門羹.氣得她恨不得把這傢伙的房子給撤了.她來找鍾奎是有急事的.最近有人報案.說家裏有怪事發生.
她也去查了.沒有小偷作案的可能.可是那家人卻惶惶不可終日.鬧嚷着要是沒有幫他們解決問題.就舉家搬遷到政府去住.
發生事件的這家人不認識鍾奎.跟他間隔幾條街的距離.
那街道名字忒難聽.‘褲襠街’原來是叫褲襠衚衕的.可後來街道逐漸擴建.長了、也寬了.名字也就從衚衕變成街道.褲襠街人口不多.只有108個門牌.
108個門牌剛好分成一邊54個.這發生怪事的人家住在第13號門牌‘司喜堂’房裏.
司喜堂是一座老宅子.在右邊街區.站在衚衕口就可以看見斑駁脫落的老宅.以及那高高的圍牆.還有沉甸甸鐵木色的大門.
大門上有一對蝙蝠狀紫銅色的門環.在這座老宅子裏房子連着房子.起碼有十幾間.
內院牆檐相依.鱗次櫛比.這宅子由於牆高.日照時間短.即使在炎炎夏日也是冷風簌簌.寒氣森森.裏面終日都要點燈.人若走進去.就像走進墳墓一般.
宅子後面還有一座後花園.後花園不寬.卻長滿齊腰深的野草.他們家因爲人丁稀少.根本沒有時間去打理.所以就把後花園的那道園門給封死了.
當時冉琴可是親身體會來的.不信你可以問她.
這家人究竟是什麼來頭.怎麼會有這麼一座老宅子.
後來冉琴有打聽到.據說這家人的上一輩兒主家人.曾經擔任國民黨什麼軍官.這座宅子就是他退役之後用一箱子袁大頭修建的.在動亂年代.他們家被評爲地主.這座宅子被沒收.他們一家子也遭到各種批鬥.
在後來各種運動浪潮消退.這座宅子也重新歸還給他們家.可這聽起來應該沒有什麼吧.可是後來卻發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.
在沒有發生事情前.誰也沒有什麼好說的.可是一旦發生事情.各種猜測就應運而生.有人說他們家門牌號不吉利.也有人說他們家曾經死了一個丫頭.
13、14在有些區域的確是忌諱的.可要說是那死了好幾十年的丫頭在作怪.這就讓人費解了.
這家人表示也不是什麼好惹的.就因爲在**期間受到冤屈.在政府的關照下得到相應的特殊照顧.人啊就是賤.他們家或許覺得政府欠他們的吧.就有些得寸進尺玩矯情.所以一旦家裏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就來攪擾政府部門.
並且口口聲聲說還有人在整他們.半夜三更的有小偷進屋搗亂.
冉琴才這家人口裏得知.他們有一次出遠門去親戚家.大門是鎖好的.可是當他們從外面回來時.老也打不開大門.許久之後才明白.大門好像是從裏面給反鎖了.
幾經折騰好不容易撬開大門.他們一家子就進屋去查看家裏有沒有缺少什麼東西.這一看還真的看出名堂來.家裏米缸裏的大米沒有了.廚房裏狼藉不堪.鍋盆髒污好像吃了什麼東西沒有洗乾淨那種.更爲詭異的是.家裏存放的木炭也燒得還剩下一小半.還有一些衣服被撕爛丟棄在地. 193 不速之客
說了半天還不知道這家人姓甚名誰.
冉琴第五次從鍾奎家返回,天色已晚,夜幕慢騰騰侵進縣城的大街小巷。一路上看見調皮的孩子們嬉鬧,玩瘋了的孩子們,少不得遭到大人的呵斥。
看着這一幕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……一個人孤零零佇立在風中,看着爸媽遠去的方向,眼巴巴的望……她的童年充滿孤獨無助,幸虧有外婆的疼愛,彌補了那份愛的空缺。嘆息聲代替了心酸的回憶,甩掉跟隨在身後的影子,融入進燈火通明的局辦公室。
冉琴工作起來不要命,越是棘手的案件,她越是迎難而上,衝在辦案第一線。領導器重她,同事敬重她,年底還給評選上先進工作者。
局裏有人在議論,按照冉琴這種幹勁,以後必定前途無量。世事難料,就在下午,局裏開了一個會議,局領導宣佈了一件讓她難以接受的事情。
這件事就是要把她調到派出所去做所長。從表面上來看冉琴是升職,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煙霧彈。她的出色表現和對工作的認真負責,都深得上級領導部門的肯定。卻也威脅到某一些人的前途,這樣一來,有人開始耍小動作,把她舉薦到派出所去任所長。
原來那位所長年齡超齡必須退休,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下,冉琴光榮上任。
冉琴對這裏已經習慣,那些盆栽,親自拾疊好的卷宗,那些個擺放在辦公桌上整整齊齊的卷宗資料。都是她比別人早來半小時,拾疊好放在文件框裏的。
熟悉的環境,熟悉的面孔,都這麼難以棄捨。她的眼角溼潤了,扭身偷偷的抹乾淚痕。
局裏說了,冉琴着手調查的這件案子,由她帶走到派出所去繼續調查。
手上這份單子就是案子戶主的個人資料:
性別;男。
民族;漢。
邪皇獨寵:逆天二小姐 年齡;54。
褲襠街,符13號居民。
冉琴發現這家人發生怪事的時間,恰好是他們三人去亂墳崗之前發生的。據那家人的戶主講;在以前就出現怪事,都沒有放在心上。可後來這件怪事出現得越來越頻繁,一家人嚇得晚上都不敢在家裏住了纔來派出所報案。
在去了派出所報案之後,半月他們家還是那樣。而派出所也沒有做出什麼預防和幫助他們的措施,這才跑到公安局來報案。
也就是說,這家人發生怪事時,也就是鍾奎調查怪嬰忙得不可開交那段時間。不可能那麼巧合吧!嬰兒跟這家人不會牽扯到什麼關係的。
冉琴瞎想着,收拾好一切之後,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9點正。
9點正,剛好是鍾奎他們到車站的時間。下車之後還得步行一段路才能到家。
鍾奎他們的家在帽兒衚衕,距離那個什麼褲襠街有一段距離。
兩個影子時而親暱的挨在一起,時而拉扯着,跳躍着,晃動着,故作害羞般顫巍巍的向前移動。高大的影子停下,略帶責怪的語氣道:“你生哪門子氣?”
秀氣的影子在聽見高大影子的責問,稍着停步,沒好氣的說道:“我不喜歡劉文根,要嫁,你嫁給他。”
鍾奎噗一聲輕笑,爾後斂住笑意換成一副嚴肅的表情,看着路燈下的香草道:“你已經是人家的媳婦兒了,還想鬧哪樣?”
“誰給你說我是他的媳婦兒?是他給你說的?”香草理直氣壯地逼視鍾奎。
路上淅淅瀝瀝的雨隨風飄零,一滴落在鍾奎額頭上,仰望一眼墨汁般低沉的夜空,嘆息一聲道:“走~走,咱們回家說,在這裏吵什麼吵?”
因爲雨天,路上行人稀少有條件的人家,都呆在那一方十四英寸黑白電視前看《精武館》。沒有黑白電視的人家,也有樂子玩,一張報紙上圖畫着橫七豎八的棋線,一家人杵在一塊下棋玩。
在鍾奎的家門口,捲縮着一個小身影。小身影捲縮在暗處,可能是睡着了吧!以至於纔會把走到門口的兩個人嚇得寒毛直豎,驚叫道:“呀,這是誰?”
出聲的是香草。
鍾奎稍着穩定,低眼看着也是嚇得猛然翻爬起來的小身影。
“你是誰?”
“師父是你嗎?我是小明。”
這一聲稚嫩的喊聲,驚得鍾奎微微一怔,嚇!這小傢伙敢情就是羅小明?他在這幹嘛?
“哎!小明,走~進屋說。”
羅小明感激涕零的不知道說什麼好。在鍾奎的招呼下,屁顛屁顛的尾隨在他們倆的身後進了屋。
屋裏好些時候沒有住人,一絲兒發黴的味道撲來,地上星星點點有許多白色點狀印跡。這是地勢潮溼造成的黴點,但是屋裏至少比外面暖和許多。羅小明在進入屋裏後,顯得有些拘謹,有點手足無措的。
“隨便點。”鍾奎玩笑道。
“我去燒開水。”香草麻溜捋衣袖進了廚房。
因爲有了羅小明的介入,鍾奎和香草剛纔在路上發生的不快好像根本就不存在。兩個大人都忙活着招呼這位,小小的不速之客。
鍾奎拿出已經嫣了的水果,看看皮什麼的是好的,就不好意思的對小明說道:“還可以,待會讓你香草姐姐下面給你吃。”
“哦。”小明接過水果,可能是餓壞了,也沒有看,送進口裏就大咬一口。
鍾奎拿出毛巾把板凳挨個擦抹一遍,招呼小明坐下。這纔出口問道:“你怎麼來我這?家裏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?”
“報告師父,家裏沒有發生事,我……我就是想來跟你學本事。”
“噗!小屁孩,懂什麼,我沒有什麼大本事可以教你。安心學習纔是出路,你看看我就是文化少,幹什麼事都不成。”鍾奎一本正經道。
“師父我知道你有本事,要不然我的小夥伴都很想給你做徒弟,還有我爸……我媽都很感激你。”
鍾奎發現小明在說到他爸時,喉嚨突然硬住。知道他很難過,他爸在去年秋就處決了。就伸手撫摸一下他的頭安慰道:“你是小孩子,大人的事,你別多想,好好孝敬你的媽媽和帶好弟弟妹妹纔是。” 194 開山弟子
羅小明點點頭,忽然起身,走到他的面前。‘撲通’一下子就給他跪下,眼圈乏紅,一字一頓道:“師父收下我,家裏有大妹照顧,我想跟你學本事,抓那些邪惡的傢伙。求你收下我吧!求你……”他一邊說,一邊附身跪下不起來。
鍾奎急忙起身一把扶住他,讓他起來。
可這孩子就是倔強,身子往下挫愣是不起。
香草從廚房出來“喲,這是咋地?”說着,她也去扶小明。
“香草姐姐,別……師父求求你。”小明眼淚汪汪道。
這羅小明長跪不起,鍾奎是急得抓耳撓腮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好。
一旁的香草看不過去,說道:“哥,你就收下他唄。”
“去去,你別多嘴。”
“哼,懶得理你。”香草掉頭就走。
“唉!”鍾奎做得最多的就是嘆氣,他背起手來回度步。
羅小明則眼巴巴的看着他,身子在地上蹭動,眸光隨着他走動的步伐而動。
鍾奎想的是,小明正在長身子骨的時候,整天給他這個鬼裏鬼氣的人在一起,怕影響他的身心健康。還有一個原因就是,他深知小孩子的心性還沒有成熟,小明也許是一時衝動,纔想起來拜師。萬一以後長大,懂事明白道理了,難免會爲了今天所犯下的錯誤選擇而後悔。
“小明起來,你起來我給你講。”
“師父你答應我就起來。”帶着哭腔,眼眸充滿期待,可憐兮兮的仰望着鍾奎。
看着這孩子的一副可憐相,鍾奎忽然感到很難受,他想起自己的童年……眼眶溼潤。深呼一口氣,認真的神態看着羅小明道:“你果真要跟我?”
“嗯。”羅小明堅定的點點頭。
“你今年多大?”
“16歲。”